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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蜗牛的春天在哪里彭定华
春回大地,春满校园,一阵阵栀子花香,充溢在校园里。又是一节数学课,我急忙赶往教室。炫炫立即跑来举报,说小乐昨晚放学在山边采野花贪玩误了回家,唉,又是他,我不想耽误上课时间,只能课后解决了。小乐见我没搭理,偷笑起来,有点得意忘形。
这节新授课学习三位数乘以两位数,内容结束后,我在黑板上出了几道计算题,检测学习效果。我在教室里巡视起来,五十几个学生在本子上演算着,没人乱说话,和其他老师一样,我喜欢听话乖巧的孩子,那些表现好的成绩好的,是班上宠儿,不论思想素质评定还是学业水平评价,都不会让我难堪。很快,已有不少学生解答完,小手高高举着,如胜利的旗帜,我有些欣慰,似看见春天的小苗茁壮成长,眼前幻化一棵棵枝繁叶茂的大树,不过,我的判断常失误。部分优秀学生走向社会变成庸碌者,有的甚至好高骛远,高不成低不就。有时我只能自嘲一下:近视嘛,自然看不真切。
当我走在几个学困生旁边时,脾气一下窜上来了,喉咙喷发火焰,他们乱算一通,压根不知晓算理。理智告诉我应该淡定,从事教育快三十年,什么学生没见过?可是,我辛辛苦苦授课,有学生却达成这效果,一种对牛弹琴的焦躁,如打翻五味杂陈的特殊饮料,堵在心头,我能预测他们考试时惨不忍睹的分数,让人不寒而栗。虽然有关专家学者高呼:分数不是检测学习成绩的唯一标准。可是,评价学生和学校,哪次分数不是铁秤砣?教师评优选好,是这样,甚至,还有管理者别出心裁依据学生考试分数把老师划成几等。面对一些学困生,我真的没有办法,面对评价的铁面无私,我真的无可奈何。
有个教育专家说:没有不会学的学生,只有不会教的老师。如班上小乐,学习简直糟糕透了,我真的教不好,很多学生同时学同样的内容,为什么效果区别那么大呢?看看他本子上算了什么哟?三位数乘以两位数,没有一步算准确的,应该说,他根本背不了乘法口诀。可是,也不能怪他,我曾测试多次,他十以内加法都不会!每次考试也就碰几分,无疑,稳居整个年级成绩最后交椅。我教不会他,只能放手,认命。
小乐是个家庭情况特殊的孩子,妈妈前年因病过早离开了人世,爸爸靠打工,没有多少收入来源,加之还要负担奶奶,更困难了。去年,奶奶也离开了,就剩他和爸爸相依为命。我和另个老师去过他家,一栋老式楼房,和周围彰显现代气息的房子相比,实在是鸡在鹤群。不知是遗传原因还是营养不良之故,小乐比同龄孩子矮小孱弱,其貌不扬,脑袋小,加之他装的文化知识也少,往往是同学们的取笑对象。不过,这些不影响他向往快乐的心,家庭变故也没能改变他的灿烂笑容,他依旧那么爱玩,从不为分数伤心难过。我知道责骂他可怜的考试分数于事无补,但为捍卫学习成绩的权威性,还是要狠狠数落一番。
学习上我拿他没办法,别的老师也是。我听语文老师说过一件事。在学习《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》时,他讲了少年周恩来树立远大志向的原因，也问起大家读书的目的,同学们积极举手发言,有的说想考好大学,有的说要回报爸爸妈妈,有的说想学本领建设祖国……小乐听后笑出声来,同桌长发女孩狠狠瞪了他一眼,才止住笑声,老师点名要他回答。小乐立即站了起来,清清楚楚地说，在家里一个人不好玩，在学校伙伴多,可以玩许多游戏。教室里爆发哄堂大笑，七嘴八舌议论开了:没志向，真笨，就会玩，同学们都贬斥他，尤其那个和他玩得最疯的小浩前俯后仰。无疑,又一次给语文老师提供了教育材料:玩心和成绩倒是匹配,那些只惦记玩的能考试好吗?
但我必须对他的安全和健康成长负责。就说放学贪玩不回家吧,家长能放心吗?万一惹出麻烦学校怎么负责得了?一些本与学校关系不大的,迁怒于学校的不少。我把小乐找来,问他为什么去山上采野花?他说,追赶一只青蛙跑草丛里去了,没捉到就采野花,还捉了几只蜗牛呢。为什么追青蛙?想知道它哪里发声的。我心头一惊,眼前浮现野花散落的草丛,好似天幕的星星眨呀眨,一个顽童搜寻青蛙,这事我小时候也做过:趴在草丛找昆虫,对它们从哪里发声,怎么吃食物的,也睡觉吗……这些问题困扰我很久,我理解了这个三年级学生的好奇心,没有苛责,只警示注意安全。
不知道是不是人以群分,班上同学对小乐真的另眼相看,很多次他成了替罪羊，有次小浩推着小乐撞倒一年级小孩，可当老师问话时，他却说看见小乐欺负小同学，自己是劝阻的,炫炫证词一致。小乐被德育处教育一顿,很生气,发誓不和这两个同学玩，下课时又忘了,说过的誓言不过刮一阵风,他实在需要快乐的玩伴。他朋友都是些贪玩者,有的利用他做点什么恶作剧,好给自己找条退路。因此,他基本天天在接受批评教育,破坏坏境卫生,怪他。追赶同学摔倒了,怪他。在沙池扔沙子,怪他。攀摘校园花枝,怪他。
爱玩,是孩子的天性,对这个学业成绩无望的孩子更为突出。小乐不在意同学嘲讽,总是无忧的样子,不知是否玩乐开发了小脑,他的疑惑渐渐增多。神功无比的圣斗士会读书吗?奥特曼的功夫难学不?测谎仪器能揭穿同学的诬告吗?蜗牛怎么生小蜗牛的?他常常问同伴这些,大家觉得他不着边际,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