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,如有雷同实属巧合。
1
闵露从早上9点一直体检到天黑,她一脸憔悴,低头看了眼乌紫乌紫的右手臂,感到一阵眩晕,跑到卫生间呕吐。
一个穿着灰色保洁服的女人拿着拖把出现在镜子里,闵露抬起头对着镜子擦嘴角,突然瞳孔放大,嘴角肌肉颤动不已,转过头,“丁……娟?”
丁娟抬起头,呆滞苍老的双眼闪过一丝惊慌,“怎么……是你?”
丁娟视线落在闵露手里的体检报告,那是一份关于x细胞变异导致肺癌的临床试药者的体检报告。
闵露确定没认错人后,冲到丁娟面前挥舞双手,拼命撕扯她衣领。
“你真狠心,10年了,你整整躲了10年!你知道这10年我和闵峰有多难?”
丁娟如一只被叼在狮子嘴里的野鸡,扑腾翅膀想努力挣脱闵露钳制,却无济于事。
她知道这次躲不过去了,闵露会像水蛭一样死死钉着她。
10年了,有些事,该面对了。
“我跟你回去见闵峰。”
闵露愣怔片刻,放开了钳制丁娟的双臂,眼神带有审视意味,不相信写在脸上。
“我躲了10年,不想再躲了。”丁娟语气如释重负,她整理了凌乱衣领,一脸平静。
“今天太晚了,没车回M市了,明早我就跟你回去,你不放心,晚上可以睡我宿舍。”
二十平米的房子放了4张上下铺的床,丁娟和闵露挤在一张床上,两人耿耿睁着双眼,往事涌上心头。
10年前。
丁娟25岁,扎着两个麻花辫,在镇上网吧申请了QQ,取名“45度的忧伤”,认识了“孤独的峰少”。
两人约好每晚8点准时上线,孤独的灵*敲打着键盘互诉哀喜,驱逐孤独,彼此温暖。
时间久了,两人聊出了感情。
当时闵峰从部队退役在M市一家公司做安保工作,丁娟背着一蛇皮袋行李从乡下奔了他,两人在车站紧紧相拥。
三个月后,两人结了婚。
婚后两人甜蜜得如同坠入蜜罐的蜜蜂,快活得不像过日子,仿佛日子溜过两个人,周围人都羡慕这对自觅缘分的壁人。
可是短短半年,两人就有了争吵,网恋主要是精神层面的交流,但婚姻是琐碎而具体的,丁娟抱怨闵峰妈宝爱喝酒,闵峰抱怨丁娟不够包容体贴。
很多夫妻吵吵闹闹也能过一辈子,但丁娟却肆无忌惮挑拨闵峰逆鳞。
丁娟有洁癖,婆婆邋遢老朽,会从垃圾桶里捡脏兮兮的瓶子回家,一起吃饭,婆婆会从嘴里拿出假牙,假牙沾着上一顿饭菜的渣渣。
于是,她趁闵峰不在家,自作主张把婆婆送去敬老院,闵峰回来气得七窍冒烟,双目圆滚滚,抡起手臂,但久久并没落下。
丁娟不干了,两眼珠子往上一翻,“有你妈就没我,有我就没你妈,你今天必须选一个!”
“我选我妈!”
丁娟表情像吃了苍蝇,胸口剧烈起伏,最后一跺脚,背着进城时的蛇皮袋摔门而去。
闵峰站在空荡荡客厅,手挠汗湿头发,目光落在墙上的全家福,照片里他和丁娟笑靥如花,旁边站着姐姐闵露和婆婆。
闵峰不是闵露亲弟弟,他是捡来的。
这份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情,让他心里对妈妈和姐姐十分感激,因为她们对他视如己出。
所以,他才会一气之下对丁娟说出那样的话,丁娟走后,他后悔了。
丁娟一星期没联系她,电话关机,闵峰和闵露提着果篮,辗转跋涉山路十八弯,到了穷得叮当响的丈母娘家认错,丈母娘告诉两人,丁娟压根没回来。
姐弟两傻眼了,这人去哪了?
闵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报了警,警察也只能按章办事,让他回家等消息。
这一等就是三个月,丁娟渺无音信,仿佛人间蒸发,闵峰彻夜难眠,一颗心一直悬着,寝食难安,健硕身体迅速消瘦,下巴都尖了。
一星期后,一通电话让闵峰惊喜交加。
丁娟联系了闵峰,告诉闵峰她在YZ市工作,暂时不想回去,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婆婆,让闵峰去YZ市找她。
闵峰激动得一夜未眠。
第二天一早他兴头头背着黑色旅行包开始寻妻之路,当时的他根本不知道,这趟旅途是开启他噩梦人生的一把钥匙。
2
开往M市的大巴车坐满了人,车里空调坏了,乘客不停用纸巾擦干,车内弥漫一股汗骚味。
丁娟调节了坐椅倾斜度,阖目小憩,闵露这才仔仔细细看了她脸,相比于10年前,丁娟已苍老许多,皮肤黝黑,腮肉坠下,皱纹成行成市,发际线后移到头顶心。
“这些年,你有过……其他男人吗?”
丁娟眼睛撑开一条缝,嘴角勾起一丝苦笑,轻轻点了点头,闵露没有诧异,10年独身常人确实难以忍受。
她又问,“有……孩子吗?”
丁娟摇了摇头。
闵露小心翼翼呼出一口气,胸口畅快不少,“不管这10年你做过什么,过去的就过去了,希望你回去后能跟闵峰好好过日子。”
丁娟眯着眼,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。
平米的房子,地中海风格精装修,蓝白交错,清爽怡人,客厅桌上有一个蓝色的熏香炉,精致小巧,里面燃着紫癫香。
闵峰坐在沙发上,面对不速之客,他歪着头愣愣看了许久,脸部肌肉抽搐,口角不受控泛出白沫,眼睛却闪烁泪光。
昔日恋人已从亭亭玉立的少女变成身材臃肿的邋遢妇女。
“丁…………娟?你……回……来了?”
简简单单一句话,闵峰却艰难吐字许久,丁娟走近闵峰仔仔细细看了他,半晌,从喉咙吐出一句话。
“我们离婚吧!”
闵露和闵峰都呆住了,想不到苦等10年盼妻归,丁娟开口竟是要离婚!
闵峰急着站起来,却像蹒跚学步的孩子,屁股刚离开沙发,身子就失去平衡,倒了下去,闵露赶紧把他扶起来,泪盈于睫,她指着丁娟鼻子吼。
“你这女人还有没有一点良心?当初如果不是你,我弟弟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?”
丁娟心虚,低下头吞咽了口水。
当初那个身体壮硕的阳光少年如今已变成了身形佝偻的小老头。
她鼻子有点酸,但这婚,必须离,不离,她一辈子都无法获得自由身!而且要照顾闵峰一辈子。
她有点后悔10年前在YZ市打出的那通电话,闵峰接了电话后,就不顾一切去找她,就像她当初不顾一切从乡下奔了闵峰。
3
闵峰坐了1小时40分钟的火车终于到达YZ市,他已3个多月没见妻子,小别胜新婚,他在火车上就想好待会见面先去开个房,释放身体里积攒的情欲。
出站口等待他的却不是丁娟,而是一个尖嘴阔腮的男人,男人自称丁娟同事,带他来到了丁娟的“单位”。
“单位”是一间80平米的毛坯住宅,密密麻麻站了80多人,小到17,18岁的青年,大到双鬓斑白的老人。
一个梳着大背头的“领导”站在中间高声问,“大家今天好吗?”
80多人拳头举过头顶,激情回答,“好,很好,非常好。”
大背头瞪圆双眼,激情昂扬说。
“没人甘心一辈子平凡无为,人人都渴望成功,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们面前,多少人挤破头想进来都进不来,只要投资回报万。”
闵峰心一咯噔,目光迅速扫视人群,没看见丁娟,这时,带他来的男人反锁了门,热情帮他卸下行李,帮他手机充电,带他参观“公司”,介绍“同事”和“领导”给他认识。
“丁娟呢?”
虽然所有人都同一个表情,咧嘴对他笑,但没人回答他问题,闵峰提出要回手机,大背头狠狠瞪了他一眼,眸光像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。
闵峰眼睛扫到房子旮旯放着的铁棍,他知道双拳难敌四手,硬碰硬不会有好下场,先静观其变,再伺机找到丁娟一起逃出去。
他每天都被人监视,与外界失去联系,吃清水挂面,萝卜,土豆,大背头把这称作“艰苦创业”。
时间久了,闵峰才知道,丁娟把他骗来就是他的直接上级,按照“公司”规定,直接上级和下级是不能见面的。
闵峰被关了三个月,有一天,大背头急匆匆带了三个彪汉出去了,一脸愤懑回来,丁娟所在团队有人逃出去了,丁娟也在逃跑的人当中。
闵峰暗喜,丁娟逃出去肯定会来救他,结果他苦苦等了两个月,60个满怀希望的日夜,逐渐变成绝望深渊。
他终于接受事实,妻子已抛下他一走了之。
他不想一辈子被困在暗无天日的组织,他知道即使死在组织里也不会有人多看他一眼,大家脑袋里只有“发财”。
闵峰兵行险着,趁晚上大家熟睡时,他偷偷从大背头衣服口袋里掏出钥匙,刚把钥匙插入门孔,睡在客厅榻榻米上的一个人醒了,尖声喊,“他想跑!”
闵峰撒丫子跑出去,他忘了一楼还有一个门禁,需要输密码门才会开,他绝望乱按一通,门依旧岿然不动。
门外是触手可及的光明,但他却触摸不到。
逃跑未遂,闵峰被6个彪汉拳打脚踢一顿,因为他当过兵,体格健硕,大背头特地关照了他,用木棍对着他头狠狠敲下去。
闵峰满身是血晕了过去,大背头把他弃置在厕所里,与他作伴的只有尿骚味和蚊子。
闵峰感觉头巨痛无比,大背头断了他的食物和水,他只能靠喝马桶水艰难熬日。
当警察破门而入时,闵峰已陷入深度昏迷。
医院,差点没认出闵峰,难闻的恶臭,深陷的眼窝,呆滞的眼神,额头触目惊心的疤痕,还有不停颤抖的四肢。
医生确诊闵峰为外力所导致的小脑萎缩,属于二级伤残,需要人照顾生活起居。
4
闵露带闵峰回到M市,住进了那套地中海精装修的房子。
观看本章后续内容,请购买专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