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癜风治疗的医院 http://www.victroncapital.com/m/冷霞,51岁,湖北人,患有系统性红斑狼疮、脑梗、类风湿关节炎等多种疾病。一次意外让她摔断了腿,从此便长期卧病在床,生活不能自理。遭受病痛折磨的冷霞,在喝下丈夫、女儿、女婿买的老鼠药之后,驾鹤西去。而这一家人,却以“故意杀人”的罪名,被告上法庭,站在了被告席上。在宣读判决书时,法官说:”其情可怜,其罪不可恕”。一、不断生病的妻子,不断滑落的生活樊武,湖北潜江人,刚过50岁,身材瘦小,脊背已经有些弯曲。年,樊武来到浙江台州谋生,一同“迁徙”的还有妻子和两个女儿,这一待就是十几年。几年后,大女儿樊凡到了成家的年纪,但是她小时候发过高烧,智力发育不全,樊武很是顾虑。经人介绍,老实本分的张铁*与大女儿相识,并“入赘”樊家。与樊凡类似,张铁*的智力也低于常人。年,樊武夫妻回到湖北打理父母丧事,从那时起,妻子冷霞经常关节疼、头疼,一个姿势保持久了就很不舒服。冷霞一直遵循医嘱,吃了不少的药,可身体反却越来越虚弱,还相继查出贫血等症状。年的一天,冷霞在家摔了一跤,胃口变差,体重从多掉到96斤。二女儿樊田吓坏了,开始带着母亲四处求医,杭州、北京、武汉等地都去过。最终,冷霞被确诊了脑梗、系统性红斑狼疮、类风湿性关节炎等多种病。冷霞的诊断结果系统性红斑狼疮被称为“不死的癌症”,容易复发,却很难根治。年前后,冷霞2次突发中风,留下来半身瘫痪、大小便失禁的毛病。然而在一开始,冷霞并非只想寻思,依然抱着治愈的希望。为了治病,她每天吃下大量激素药,对全身骨骼、肝肾功能都造成了极大伤害。一个多月的时间,冷霞就从90多斤胖到斤,皮肤松松垮垮。除了副作用带来的难受,医药费也成了她心里的负担,“一个月才挣多,抽一次血就花掉1/3,身体却不见好转。”二、太痛苦了,我想喝老鼠药自杀年的一天,冷霞再次摔倒在家,仰面躺在地上,两手朝上乱抓。回家后的樊武想扶她起来,她却一直喊疼,“啊呀啊呀哭个不停”。这次摔跤导致冷霞左腿粉碎性骨折,直接原因是长期服用激素导致的骨质疏松。医生冒着很大风险,为冷霞做了手术,但在手术后,她开始拒绝治疗。比起术后康复,冷霞更关心医疗费。每次看到樊武拎来一堆药,她就会问花了多少钱,“病治不好了,活着也是受罪,浪费钱”。这次冷霞住了半个多月院,一共花了三万元,却没人敢告诉她。出院后,大女婿张铁*将岳母留在身边照顾,樊武很感动,还不忘提醒女儿和女婿,“很辛苦的,不要抱怨啊”。虽说是接到家里住,但大女儿这个“家”,不过是一个不足10平米的宿舍。冷霞、女儿夫妇、外孙,一家四口人挤在宿舍里,显得格外拥挤。女儿的住处冷霞需要人时刻贴身照顾,因此大女儿辞去了工作,每天喂饭、清大小便、翻身、洗脚……整天窝在床上的冷霞脾气越来越差,看什么都不顺眼,生气时还会捶打女儿,女儿哄半天,她嘴里也吐不出一句好话。每天晚上,身上各种疼痛袭来,被折磨的冷霞会抓住头发使劲扯,床上、地上全是她的头发,经常整夜整夜地睡不着。“太痛苦了,想喝老鼠药自杀”,一天晚上,冷霞对女儿和女婿说出了压在心里很久的想法。三、不哭不哭,我不怪你们年的一天早上,大女儿樊凡照例给母亲烧水、洗漱。昨天晚上,冷霞尿湿了床,她呼吸着空气中的尿骚味,再次表达了自己想法,“活着也是受罪,不如让我死了吧”。这次女婿张铁*慌了,他通知樊武过来一趟。两夫妻见面后,冷霞告诉樊武,“我想吃老鼠药”,态度坚决,一直哀求。这一次,冷霞如愿了。他们三人,送冷霞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段路。12元的老鼠药,2瓶液体和1包药粉。在三人还在犹豫思考的片刻,坚持求死的冷霞抢过瓶子,一口气喝光了。三人跪在地上痛哭,冷霞却冷静地说:“不哭不哭,我不怪你们”。冷霞最后一个愿望是让女婿带她出去转转,她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。监控显示,当天上午,张铁*开着车在台州的街道上游荡了3个小时。两日后,他们三人被警方带走。四、其情可怜,其罪不可恕年5月21日下午,此案件在台州市某法庭开庭。“药是我买的……”,张铁*低着头,发出微弱的声音,“我心里难受,我觉得我要对她的死负责。”樊武偻着背,一脸木然。轮到他说话时,他央求法官,“把我抓进去吧,把我女婿放出来,他还有孩子,我女儿身体也不好,需要人照顾……”听到父亲的话,樊凡眼泪绷不住了,“我是个不孝女,我自己都想死,我清楚我妈的病,但我真的无能为力”。小女儿樊田也出庭作证,“母亲在世时,一身病痛,生活完全不能自理,他们对她的照顾很周到,并且大部分收入用来看病了,还跟亲戚借了不少钱。母亲也曾跟我提及寻死的想法,无论她是什么原因去世,我都会谅解他们的。”“其情可怜,其罪不可恕”,这是主审官对此案件的评价。如果予以缓刑,是否会变相鼓励这种行为?如果严格判刑,对这个不幸的家庭是否公平?他们的家庭悲剧是否能就此结束?这是摆放在法律面前的一道难题。最终,樊武和女婿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,缓刑五年;大女儿樊凡被判处两年有期徒刑,缓刑三年。庭审结束后,法官准备离开,樊武突然走上前,用力跪在了地上……五、我同意安乐死,但我的亲人不行!自从帮助妻子“安乐死”被判缓刑后,樊武变得更加沉默寡言,除了和家人通话外,他几乎不与其他人交流。即使面对家人,心里的苦闷也无法述说,于是在每天工作12小时后,他选择独自待在宿舍,自己一个人度过。面对“安乐死”,一边是对结束痛苦的渴望,一边是法律的严令禁止,而在中间撕扯的,是绝症患者及其家属。温医大伦理学研究中心研究员刘婵娟团队,曾用一年多的时间做了关于安乐死的调研。他们发放了近两千份问卷,调查对象包括不同文化程度的城乡居民,内容主要围绕对重症晚期患者的态度、病危且深受折磨的病人是否有安乐死的权利等。而调查结果,却让刘婵娟颇感意外。城市的支持率是78.5%,农村是87.62%,医护人员更是高达95.4%。总体来看,有84.27%的人赞成安乐死,这似乎符合网络上群众对安乐死的呼声。可一旦将前提条件变为“当亲人遇到类似的情况”,结果出现了巨大反转——有64.8%的人选择不同意。造成这些态度差别的原因是极其复杂的。卫生部曾公开的一个数据:中国人一生中,约有80%的健康投入,花在了临死前一个月的治疗上。农村居民经济条件更加拮据,患上绝症后治疗费跟不上,更难以承受疾病的折磨,而城市居民相对能接受到更好的医疗资源;医护工作者的高支持率并不让人意外,他们见过太多案例,知道这种抢救对于绝症患者来说意味着什么。很多医生一听到自己要进ICU都会觉得害怕,这是对痛苦和死亡的恐惧。此外,绝症患者是治疗还是放弃,更多是由亲人决定的,但由于孝道和感情,亲人通常不会轻言放弃。不少患者家属曾表示,“如果是我自己,我宁愿不活了,但是对家人,我狠不下心”。林晓骥是一位肿瘤科医生,他从未想过,身体硬朗的父亲会成为自己的病人。几年前父亲查出肠癌晚期,化疗结果并不理想,并很快复发。“即便进行积极的治疗,最久也不会撑过一年。”林医生把病情如实告知父亲,父亲决定放弃治疗,他身为儿子,支持父亲决定。“在他生命的最后半年,我选择带他出去游玩,去他一直想去的那些地方。之后我把他接回老家,自己照顾,想最大程度减少他的痛苦,带他走完最后一段路。”林医生这么选择,是因为他十分清楚晚期癌症患者的痛苦有多大。“晚期癌痛会让人想要跳楼,你说可以用止痛药,但在最痛的时候,要一把一把地吃才有效,人会瘦到皮包骨,还有胸腔积水,器官衰竭……在心理上,因为恐惧,患者会暴躁、抑郁。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,会持续好几个月。而很多时候,由于家人的隐瞒,病人直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的病情。”人生百态,对于死亡的态度自然不止一种。有人直到逝世前的最后一刻都不甘心,想找各种办法,创造奇迹;也有人在经过各种尝试后,坦然接受,最终以减轻痛苦为主。中国人不喜欢谈论“死亡”,面对“死亡”多会选择逃避态度,缺乏死亡教育。如果能对死亡话题多加探讨,也许在面对“坚持还是放手”的问题时,才能做出真正无愧于心的决定。参考资料:[1]一个重病患者的非法“安乐死”.北青深一度.凤凰网-03-05[2]我同意安乐死,但我的亲人不行!.华医网.-04-05[3]直面死亡,只有安乐死可以解决一切吗?姜楠漏依凡丁科东.澎湃新闻.-03-22